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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tG]The Uninvited Guest.(勇星,好奇心殺死貓番外)

《Another Universe》收錄番外

沒車沒肉
老司機嘗試走心


彼得奎爾不開心。

老實說在他17、8歲的這個年紀,青春期無法自控的賀爾蒙指數,借走CD卻又不還的傢伙,課堂上討人厭的老師,以及老是在死線前才想起來的報告,各式各樣的雞毛蒜皮小事都會是青少年心情鬱悶的緣由。但上述這些皆非造成彼得不開心的原因,男孩近期生活中所有陰鬱的根源,來自於家中一位不速之客。

平心而論,『不速之客』這個認知屬於彼得奎爾,對他藍色的養父來說可就不是了。


彼得記得男人推開後院籬笆閘門的那個下午,悶熱無風而有微微蟬鳴,當時他敷衍著回應養父嘮叨,分心想著等等要去找火箭玩耍。忽然之間,原本還抓著他臭罵的勇度失去了聲音,半人馬星人愣愣地望著彼得身後,神情迷惑而不確定。

彼得回過頭,那是一個壯碩的陌生男人。

男人說,「勇度猶冬塔。」

勇度慢慢地站直了身軀,神情嚴肅,他拍著胸膛做出類似行禮的動作。在男人做了同樣動作後,彼得只見他的養父如風一般快步穿過自己,張開手臂迎向男人,聲音還有一點顫抖,「——史達卡奧格多!」

他好奇地看著勇度與那壯碩男人大力擁抱,互相拍背,神情有些激動。這少見的親密狀態讓彼得忍不住多看幾眼,他覺得男人似乎有些眼熟。不過當下男孩沒多想,只想著搞不好可以趁機開溜,他的心思早已經飛到任天堂新出的遊戲上。

直到第二天在餐桌上咬著土司,盯著男人啜飲咖啡的側臉,彼得才突然間靈光一閃。眼前那位名叫史達卡的男人,他確實見過——在小螢幕上,那是跟勇度幹過一砲的傢伙!

人類男孩瞪大了眼睛。

史達卡喝完了咖啡,勇度端著一盤鬆餅放在餐桌,他注意到了空杯。

「要續杯嗎?」勇度問,「試試奶泡?」

彼得有種危機感。半人馬星人可從沒幫他的咖啡加過奶泡。

這樣的感覺在史達卡住了下來之後逐漸增強。彼得從沒見過勇度對誰那麼熱烈歡迎,這可不是在開玩笑,自從彼得學會烤麵包機跟煎鍋的使用方式之後,半人馬星人就再也沒早起為男孩做過早餐(「你要學會自立,懂嗎小子!」勇度這麼說,而彼得確定養父只是想擺脫一大早起床這件鳥事。),而現在,早晨的老餐桌上面又出現了食物。

雖然只是簡單的吐司、煎蛋或鬆餅,配上一壺黑咖啡,不是什麼費工複雜的食物,但,嘿,這可是彼得很久沒有過的待遇!

特別是勇度還會關心食物合不合客人胃口。

勇度猶冬塔欸,那個曾經叼著煙把水煮胡蘿蔔當作彼得的一餐,在他抗議之際瞪大眼珠說不吃拉倒的混蛋傢伙欸。彼得不敢置信,相較半人馬星人現在對史達卡的噓寒問暖,他深深感到過去的自己簡直是個小可憐。

這個男人到底什麼來頭?在彼得跟勇度一起生活以來,他沒聽過藍精靈談過,唯一一次是那時他問起了片子,而勇度也只是含糊地說一個朋友。但彼得知道,養父與那個男人的關係絕對遠比勇度透露出來的還要多。

先不提兩人曾有過實質肉體關係(還有影片紀錄呢,彼得幾乎要嫉妒了),他們在言談中總是會不經意聊到那些遙遠的過往。

比如一次,彼得不小心將裝著豆子與培根的盤子翻倒在地,哐的一大聲,醬料、食物與碎瓷片到處都是。勇度眉頭皺起,抱怨正要出口,史達卡探頭過來,他看著地面上的狼藉,挑眉道,「唔,你知道嗎,這讓我想起了康崔夏那邊廉價旅館的後巷。」

「連雷卡比獸都不吃的餐點。」勇度接話。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笑了出來,一邊收拾一邊討論起廉價旅館的可怕氣味,總是故障的機器女郎跟有跳蚤的床單。即便史達卡的話語成功地吸引了勇度注意力,讓彼得少挨一頓罵,但他的心情並沒有比較好。在兩人對談中彼得根本插不了話,那是他來不及參與,屬於勇度跟史達卡的私密過去。

彼得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如,像是家中分成了兩邊,一邊是勇度跟他的老夥伴,而他被隱隱排除在另一邊。

「…明明我才是這個家的成員欸。」

到了學校,彼得忍不住向他的朋友們抱怨,關於突如其來的客人,打擾了家庭生活的日常步調,造成彼得奎爾許多的困擾。然而男孩的友人們並沒有給予太多的安慰,火箭聽完後的反應是笑話他,葛摩拉認為彼得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而葛魯特只會聳肩。

還不如火箭呢,笑完之後至少還給了點回饋。「好啦,別說兄弟不挺你,來——」火箭露齒而笑,看起來像奸詐的囓齒類小動物,拋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主意。不得不說,聽完之後彼得確實心動了一下,如果今天他只有13歲,男孩八成會採取難友的意見,制定惡作劇計畫讓對方早早離去。但彼得現在可是個男人了!好啦,即將是了,無論如何他認為自己必須保持成熟地應對態度。

畢竟現在勇度身旁的那個人可是他。

第一層意思是肯定的,彼得與勇度確實住在一起;第二層的延伸意思,那就還值得商榷了。在上次擦槍走火之後,半人馬星人堅持不讓男孩再次爬上他的床,即便彼得表示出強烈意願,畢竟那滋味實在太過美妙,加上兩人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他覺得是時候讓彼此的關係轉換一下也挺有意思。但勇度實在太堅定了,一臉正直地說「我把你當兒子」然後把他推出房門,正氣凜然的模樣一點也不符合老流氓的人設。

彼得才不認為自己是吃醋,那太幼稚了。他只是不喜歡日常生活步驟被打亂而已。一個家,兩個人,彼得與勇度,這就夠了。人類男孩這麼總結,全然忘了前幾個禮拜還在跟朋友抱怨著一成不變的小鎮生活,還有藍老頭的管教有多麼煩人。

本來以為只要忍受個2、3天,等到客人離開後便會一切恢復正常,但在發現兩個星期過去後仍舊無人提起關於送客或下次再訪的話題,訪客似乎即將轉變成長期滯留的非法居民,男孩便開始有些急迫了。

他下午放學後不再逗留外頭跟朋友鬼混而是直奔回家,火箭為此甚至抱怨了他幾次,因為彼得推掉了原本預定參與的實驗計畫,害得小個子夥伴只得帶著格魯特來搞科研。天啊,格魯特。對此彼得感到有點抱歉,但現在他可管不了那麼多啦。

「抱歉,兄弟,我得先回去了,家裡有些事情沒我幫忙不行——」

這是彼得奎爾給他小夥伴們的說詞,參了點水分。確實,家裡有一些事情是堆積老久未處理,像是他們總是嚷嚷著週末要來大整理的儲藏室,或是車庫裡那個不知為何故障的飛行器,勇度讓彼得給它看看而彼得口上答應卻一直拖延。冰箱上零零總總的待辦事項,劃掉的少而越來越長。

然而實際上,當彼得回過神來,打算重申自己在家中的不可取代性之際,事情卻沒有他想的那麼順利。

男孩興致沖沖地找上的勇度,無視正在與之交談的客人,「嘿,勇度,今天沒啥事,我們來整理儲藏室吧!」

「什麼?喔那個啊,」勇度看了他一眼,「史達卡和我,我們倆昨天就整理完啦。」

「噢,」我們。彼得忍下對這兩個字癟嘴的衝動,他腦袋瘋狂飛轉。「那、那——對了,你不是讓我看看什麼飛行器的故障問題嗎?正好我今天有空,你來車庫給我說說?」

半人馬星人揮揮手,「那個也不用啦,史達卡今天處理好了。這玩意兒他見的多,叮叮咚一下子就修好了,像施展魔法一樣。」

「沒這麼神奇,只是剛好碰過類似的小問題。」史達卡答腔,對彼得露出善意微笑,「聽說你對機械也很有興趣?我迫不及待想跟你聊一聊。」

而彼得並不領情,用著要寫歷史作業的爛理由婉拒了史達卡。臨走前還不忘提醒勇度,「呃、如果想起有什麼事情要幫忙,你知道,我就在樓上。」

「噢,小子,如果你這麼閒,不如你去廚房幫我們泡一壺咖啡?順便煎個煎餅好了,多點奶油、糖漿——」

彼得假裝沒聽見,他像泥鰍一般地溜上二樓。

男孩把自己扔進床上,這陣子的失敗挫折讓人沮喪。這不是第一次了,當他趕回家打算和勇度一起做些什麼事情,卻發現史達卡早已完成——跟勇度一起,那成果甚至比他想的還要完美,噢,老頭子對他可讚不絕口,彼得從沒看過勇度對誰這麼服氣。

他煩躁地打開床頭上的音響,將音量調到最大,舞曲大帝國的重低音砸在薄薄的牆板上,他才不在乎會不會打擾到樓下那對相談甚歡的好夥伴。即便如此,當分貝有些超標的音樂持續好一陣子,樓下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時,彼得的心情反而更糟糕。

於是他悄悄地走下樓,想偷看一眼現在兩人的狀況,卻發現客廳空無一人。撲了空的人類男孩在房子裡頭瞎晃,他走向儲藏室,想看看『我們』整理的如何。說不定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彼得一邊推開儲藏室的門一邊嘀咕。然而儲藏室整個煥然一新,工具分門別類地在它們該有的位置,收納箱子外貼上標籤,地板還上了蠟!老天,誰會無聊到幫儲藏室的地板上蠟?有沒有毛病啊?

這樣的大力吐嘈並沒有讓男孩好過一些,或許有,但仍沒多到可以將彼得奎爾的開心指數提升到正值,它仍然在負數。帶著不甘心的腳步,彼得走向車庫,他急於一探飛行器的修復成果。或許那個男人很會整理東西,好吧,如果有一個整理儲藏室比賽史達卡肯定名列前茅,但這不代表他對其他事情一樣在行,對吧?


彼得滿心希望地踏入車庫。

車庫裡空空如也。彼得的大腦卡殼了幾秒鐘,才理解勇度和他的客人門去了。這表示飛行器沒了問題,無論是控制面板還是其他什麼狗屁問題全都修復完成,而彼得奎爾是個徹徹底底的大輸家。人類男孩沮喪地拖著沉重腳步,慢慢踱步回到房間。

男孩鬱悶地躺在床上,一直以來盤旋於腦袋的疑問,在這獨處時刻又悄悄地浮上來。史達卡究竟是什麼來歷?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他跟勇度是什麼關係?他們是之前在一起過嗎?他——他該不會想跟藍老爹再續前緣吧?

最後一個猜想讓彼得再也躺不住,他從床上坐起焦躁地抱膝,偏頭認真思索兩個星期以來那個男人與勇度相處的狀況,絞盡腦汁去拆解兩人的互動與態度。勇度就不用說了,半人馬星人的心情幾乎天天晴朗,似乎都忘記該如何發怒,兩人總是有話題可以聊,即便不說話,當他們在同一空間各自做事,氣氛也出奇和諧,像是一起工作十幾年的老夥伴,一個眼神動作,簡單詞彙,不用完整言語就理解對方的需求。

他需要更多觀察。

在接下來幾天,或許是疑心生暗鬼,彼得發覺那個男人望向自己養父的眼神怎麼看都不對勁。也許只是自己想太多呢?當彼得嘗試以理性思考自我解釋,卻又總是會捕捉到可疑畫面,像是餐桌上談到一半突然轉開的話題,流轉在兩個男人之間別有意含的眼神交流。

男孩快被這些似是而非的資訊給搞瘋了。

終於,彼得奎爾忍不住趁著半人馬星人外出購物的空檔,鼓起勇氣站到史達卡面前。懷抱著滿腹疑問與複雜心情,他本想以成熟的、男人對男人式的社交來探詢,誰知道一開口就控制不了嘴:你打什麼主意你為何而來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你們在搞什麼偷偷摸摸的計畫他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歇斯底里的指數連彼得奎爾腦袋中理智的那部份都覺得有點超過,然而面對這一連串轟炸式質詢,史達卡只是有些驚奇地看著他,語意模糊的說,「男孩,有些事情你得去問你的監護人。這是我可以回答你最後一題的部份:比你想像的都還要多。」

這句簡單話語,造就了彼得奎爾腦袋運轉短暫的偏離正軌。作用像是,他不太清楚自己是怎麼離開房子,來到火箭那塞滿各式零件與無用小發明的車庫,他的小夥伴正大聲重複詢問一些電路板和晶體的問題,第三次仍得不到回應的火箭最後氣急敗壞用力敲了一下板手,「你操蛋的是要來幫我忙,還是要去找你的藍色瑪莉包萍討拍拍!」

「……你說的對,我得去找勇度問問。」

得到啟示的彼得站起來往門外走去,把火箭不可置信的髒話與質疑拋在背後。他認為自己當下心態可以說是冷靜,甚至在腦內還能打個草稿,關於待會見到勇度要怎麼詢問,冷靜,有禮貌,像個成熟的大人。

然而當人類男孩真的面對他的外星養父,所有邏輯與理性似乎一瞬間飛離,煩躁與委屈一股腦地衝上胸口,順著喉嚨冒出來,「——那傢伙到底什麼時候要離開?」然後接踵而來便是一連串抱怨,在他口中的史達卡彷彿十惡不赦的大反派,絕不誇張。

最初勇度是錯愕,接著一路聽下來只覺得莫名其妙,他不耐煩地打斷彼得,「你以為你是誰?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小子!那是我的朋友,別表現地像個混蛋,成熟點,行嗎?」

半人馬星人的態度彷彿是引線,點燃了一直累積在彼得奎爾心底深處的情緒炸彈,混合著忌妒與被遺棄的恐慌,所有負面情緒瞬間爆炸。「——對,我早知道對你來說我什麼都不是!」憤怒讓他口不擇言,「跟你的老基友長相廝守吧,藍色老混蛋!」

養父的臉色一變,彼得用力推開對方轉身就跑。

他奮力地跑,不顧一切地跑,想把所有糟心的狗屁玩意兒丟到遙遠的後端。男孩的心臟在胸腔狂跳,肺葉以疼痛來抗議不合理的過勞,但他的雙腳依舊沒有停下來,大腦告訴它們不許停,即便它也不知道自己前往何方。或許沒有人知道,連彼得自己也不清楚,當他站在有些眼熟的圍欄外,對著裡頭的房屋呆看了好一陣子,才突然明白過來自己下意識來到了哪裡。

那是——曾經是——他的家。梅樂迪絲和他的家。

這裡什麼都不一樣了。或許圍欄還算符合了新住戶的需求,在裝飾下勉強能依稀看出印象中的輪廓,但——彼得慢慢地環顧房屋周圍,他完全找不到記憶中粉色小屋的模樣。

——這裡什麼都不一樣了。

彼得的大腦生硬地吞嚥這個現實。一直以來彼得迴避這個地方,從12歲踏出門口後就在也沒回頭,他以為自己不在乎,畢竟沒有了梅樂迪絲,這裡不過就是個空蕩、毫無意義的建築。而直到今日他才明白,或許——或許他不是不在乎,而是不願面對,這裡再也不是彼得奎爾和梅樂迪絲奎爾的小樂園,再也沒有人會在糟透時刻對他展開溫柔懷抱。

在屋內人注意到之前,男孩轉身離開。

彼得不願回去現在居住那棟房子或是火箭的車庫,他不想對任何人解釋自己為何看起來一團糟。男孩沿著林間小路慢慢地走,他想或許離開的時間到了,或許這就是那個信號,他早該面對那個已經遞到自己鼻子前面的現實,那就是勇度不愛他——不是那種愛,對半人馬星人而言,自己只是個一時心軟而來的異星責任,上次只是個錯誤,一個急需跨過去的巨大錯誤。老實說彼得也搞不清自己想要的是哪種,親情?愛情?或是其他亂七八糟,這種哲學性問題對現在的彼得來說太難了,他只想要——只想要勇度注意自己、他想要自己是特別的那一個、他希望勇度要他。

——因為世界上沒有人要他。

「沒有人。」他對自己重複,「沒有人要彼得奎爾。」

也許是時候該離開。彼得想。他知道清晨有一班火車,5、6點,天將明未明,除了鳥鳴之外沒有其他聲音,很適合對他的家鄉道別。學校課業不是什麼大問題,彼得與火箭在工程學上自修的程度早已大大超前,他們都同意小鎮高中的文憑不過是張廢紙。世界很大,現在又加上了宇宙,沒有理由彼得奎爾還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窩著。

他將離開這裡。是的,他將離開。

腦中不斷旋轉的雜亂資訊最後匯集成這一句堅定的結論,彼得抹掉臉上的溼痕與狼狽,往那棟住了5年的房子方向走去。到屋門前夜幕已垂,他從後廊進入,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間。人類男孩花了一點時間收拾行李,有太多東西需要抉擇,等到全部收拾完畢後已是夜半時分。當他背著行李準備靜靜地離去,客廳傳來的低聲談話卻拉住了彼得的腳步。

「……所以你不考慮回來?我以為你會馬上答應。」

「我也以為我會,重新回歸破壞者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低啞的聲音說,彼得認出這是他的養父,「但……」

「你可以把彼得一起帶來,這男孩非常聰明,我想他很適合破壞者。」

彼得以為勇度會說些什麼嘲笑或貶低的話,但他沒有,而是沉默一陣子才開口,「……再看看吧,他還年輕,有著大好未來,地球是他的家,還沒有必要跟我們這些糟糕混蛋在宇宙中鬼混。」

嘆息聲,「勇度猶冬塔,你變了。」

「我知道,」此時勇度的語調充滿自嘲,「勇度猶冬塔已經是個軟弱的老混蛋了。」
「不,我很高興,你找到了重要的人。敬彼得。」

他聽見勇度嗤了一聲,接下來是碰杯的聲音。

站在黑暗中的彼得悄悄地返回房間,把收拾好的東西一一放回原來的位置。他將方才聽到的對話在腦中逐一攤開,翻來覆去地咀嚼了很多遍,很多遍。男孩站起來,他作了一個新決定。

彼得將房門開了一個隙縫,樓下還有些動靜,於是他踏出走廊,轉個彎進入主臥室。男孩耐心地坐在房裡等著,他有話要對勇度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半人馬星人終於推開房門。房裡的人影讓他嚇了一跳,「搞什——彼得?!」

「你怎麼在這裡?」勇度看上去絲毫沒被下午的吵架給影響半分,只是驚訝於男孩出現於此,「——我以為你跑去小浣熊家過夜呢。」

彼得忍住反駁衝動,火箭才不是什麼小浣熊,他只是矮了點,熬夜做實驗導致黑眼圈重了點,加上有對小虎牙。勇度總愛給他的朋友們取奇怪的綽號,像小樹枝(愛好園藝的葛魯特)、綠女孩(葛摩菈喜歡綠色系彩妝)或昆蟲妹(曼提絲是昆蟲社社長)之類,他已經糾正過很多次,半人馬星人依舊故我。典型的勇度猶冬塔。

這不是現在的重點,彼得奎爾。人類男孩提醒自己。

他看著眼前帶著微醺酒氣的勇度,他的異星監護人,粗魯自私、有著操蛋雞巴個性,卻又願意為了他放棄返回宇宙。彼得上前用力抱住對方,他從12歲以後就再也沒主動抱過人,男孩親了藍色發燙的臉頰,「我愛你,勇度,雖然——雖然你是個老混蛋,還不跟我上床,但我還是愛你。」

「你你你他馬在說什麼瘋話噢老天你操蛋的哭了———」

人類男孩把眼淚鼻涕都抹在異星監護人衣服上然後反駁表示他才沒有哭,勇度兇巴巴跳腳質問誰操蛋敢弄你快跟老子講而彼得什麼也沒說,只是堅持今晚要與勇度一起睡,純潔的,蓋棉被聊天的那種。

半人馬星人當然一口拒絕。

但最後還是敗陣。

彼得成功地躺上主臥的大床,旁邊是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藍老爹。

「嘿、勇度?」

「……啥。」

「你知道,我剛剛給了你一個親親、」

「……」

「——或許你該還一個給我。」

「……」

「勇度?」

「勇度?說真的,你該還一個給我。」

「勇度?」

「勇度?」

「勇、」

「——噢你操蛋的就是不會閉嘴對吧!」

於是彼得最終還是索取到一個親吻,蜻蜓點水般地落在嘴上。這個比小學生還要清純的親吻,人類男孩不是很滿意,但他不著急。或許明天他可以再要到一個更深入一點的吻,或許他能再度爬上勇度的床,或許等到客人離開之後。不急,總有一天,會的。

他感受著勇度的體溫,緩緩地步入夢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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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洞很多,挖坑不填,社畜一枚,謝謝大家。